在游戏中,我遇到了一个特别令人烦躁的队友。我们从游戏里的口角逐渐发展到了微信的大战,最终竟然发展到了面对面的对峙。当我看到那位从迈巴赫车中走出来的美女时,手里紧紧握着棒球棍的我,瞬间哑口无言了。
“你就是那个‘拉粑粑小魔仙’?”我故作凶狠地问着眼前这位气质非凡的女士。
心里却在默默想,天哪,这样的美女怎么会有这么个网名?不是说好的小学生吗?
她瞥了我一眼,神态冷漠:“你是‘无敌暴龙战士’?”
我刚点头,她冷笑一声:“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把我腿折断塞你嘴里。”
她话里的压迫感让我顿时失去气势。
见状,我心里暗自叫苦,趁机掏出手机装作接电话:“妈,叫我回家吃饭啊?好的,马上回去。”
刚迈开步,突然她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。
“装傻呢?这么走了不合适吧,刚才和我骂了两个小时的劲头呢?”
我只能欲哭无泪。谁能想到眼前这么美的女士会有个“拉粑粑小魔仙”的网名?这名字明明听起来就像个小学生用的。
我心里想着,这回以后真得改掉自己网上乱喷的毛病了。
看样子今天不给个交代恐怕是过不去了。我叹了口气,转过身来,装作谄媚地说道:“美女,吃饭了吗?如果没吃的话,我请你,随便挑个地方。”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坐迈巴赫,我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去乱摸,规规矩矩地坐在后座。
我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女士。她穿着一身昂贵的职业装,长发高高束起,侧脸线条柔和而精致,真的是个让人心动的美人。
十分钟后,车子停在了一家餐厅前。
她竟然选择在这里吃饭?这可是全城最顶级的西餐厅,按照我的经济状况,来这里吃一顿饭,估计得提前攒一年钱。
还没等我开口,她已经率先走了进去。
在餐厅里,我有些紧张地坐下。她对着服务员点了几道菜:“这个,这个,还有这个。”
我扫了一眼菜单,松了口气,幸好不算太贵。
“除了这两道,其他的都来一份。”
我差点没喘过气来,心里想着,这也太疯狂了,其他的全要?这简直是要了我的命!
我小声抱怨:“这么多,我们俩肯定吃不完。”
她轻描淡写地回应:“吃不完就打包。怎么,没钱了吗?”
服务员的目光转向我,我的自尊心瞬间泛起:“当然不是。”
我再也不会根据名字来判断人了,心里懊悔得不行。
下班时我玩《和平精英》时,碰上了一个叫“拉粑粑小魔仙”的队友。我们跳到了G镇。
结果,这家伙像跟屁虫一样,走哪儿我她就跟哪儿,大的M416,小的绷带,统统不放过。
看着自己包里剩下的一把手枪,我终于忍不住了:“你上辈子是不是穷死了?这辈子在游戏里抢劫?你是不是个盗贼出身的?活不下去就告诉我,我给你烧纸。”
“小学生放假了你就撒欢了是不是?作业做完了吗?”
她偶尔回应我几句,但都是轻描淡写的嘲讽。
这时突然有敌人来到了G镇,我操作迅猛,干掉了敌队,结果没想到她居然在原地换衣服,纠结自己是穿自己的衣服好,还是敌人的衣服好!我因为她没帮我复活死了,我怒气积攒到极点。
于是我们开始了激烈的口水战,她的词汇量不大,最毒的也就是“你找不到对象还没钱”。我们从游戏骂到微信,微信骂不过瘾,我口无遮拦地约她出来见面。
然后……我们就坐在这里了。
我越想越气,忍不住端起桌上的柠檬水大口喝。
快喝完时,她突然说:“那是洗手用的。”
我一口水喷了出来,水雾洒满了桌面。
她露出嫌弃的眼神,招手叫服务员换餐具。
我的脸刷地红了,真的是这辈子最丢人的时刻。
但是事实证明,我太天真了,没有最丢脸,只有更丢脸。
“您好,您的消费一共是六万两千五百三十元。”
一瞬间,我怀疑自己听错了,连忙问:“多……多少?”
服务员耐心地重复了一遍。
我偷偷打开手机看了眼微信余额,很好,连三分之一都不够。
她站在我身后,大概是意识到了我的窘迫:“忘记带钱了吗?”
我急忙点头,希冀的目光看向她,按照剧情来说,下一步她应该掏出她的黑卡递给服务员了。
她露出一抹微笑,该死的迷人,说出的话却该死的冰冷:
“没关系,这里可以当服务员抵饭钱。”
我:“……”
我干笑两声缓解尴尬:“……哈哈,挺人性化啊。”换衣间,我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身上的工作服。
“先生,今晚过完您就可以离开了。”
干一晚上服务员抵六万?我心思活络起来小声问:“那我平时来当服务员,能给我六万现金吗?”
服务员脸上的微笑有些龟裂:“不好意思,不能。”
……哦。
刚开始干的时候还感觉没什么难度,就是上上菜、点点单,
但后半夜腿就像灌了铅似的。
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盘子应声而碎,我昏昏欲睡的脑子瞬间变得清醒起来。
服务员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:“打碎一只盘子要延时一个小时哦,先生。”
“哦。”
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急忙问:“对了,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女人呢?”
“在您开始干的时候就已经走了。”
我咬了咬牙心里怒骂,真是睚眦必报,不就骂了她几句吗,害得我熬一晚上不说,她倒拍拍屁股走人了。
第二天一早,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去了公司。
邹奇神神秘秘地凑过来问:“阿浩,你昨晚干嘛去了憔悴成这样?”
“打游戏。”我无精打采地趴在办公桌上,太喜欢熬夜了,有种魂飞魄散的感觉。
邹奇一副八卦的语气:“哎,你精神精神,跟你说个小道消息,听说咱们公司大老板从国外回来了,听说还是个大美女呢。”大老板?我来这儿上了两年班都没见过什么大老板。
“这你就不懂了吧,像这种级别的人物都是很神秘的。”
我打趣道:“老板回来之前是不是特意给你塞钱让你给她宣传了啊,瞧你这彩虹屁吹的。”
这时总经理走了进来,让全体员工去最大的会议室开会。
会议室里人头攒动,我特意挑了后排的位置打盹儿,刚要睡着邹奇疯狂摇晃我:
“阿浩快看!大老板来了!卧槽,真的好美,像明星似的。”
我眯缝眼睛一瞅,隔得老远我这二百度近视眼只能看清一个模糊的身形。
这女人身形高挑,细腰长腿。
但为什么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呢?
总经理汪扒皮声情并茂地在上介绍着,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,素来趾高气昂的脸今天笑得像朵野菊花。
“接下来有请我们的总裁喻染讲话。”
一阵掌声过后喻染接过了麦,她的声音从音响传来的那一刻起,熟悉的感觉更甚。
我绝对在哪听过这个声音,到底在哪呢?
下一秒,我的疑惑就被解开了。
大屏幕上赫然出现喻染的照片,照片中的她跟昨晚疯狂点单的脸重合到一起,完美的五官冲击力强的一批。
其他男同事被冲晕了,我也被冲晕了。
我,是真晕了。我从一阵颠簸中醒来,眼睛睁开一条缝,喻染的脸出现在我面前。
我躺在急救推车上,她和几个医护人员正推着我奔跑。
怎么还做噩梦了?一定是重启方式不对,我眼睛一闭又陷入了昏迷。
再醒来时,映入眼帘的是病房白色的装修。
邹奇见我醒了,嗷的一下扑倒我病床前:
“闻浩你从实招来,你和美女老板什么时候认识的!”
我心脏狂跳,喻染把昨天的事宣扬出去了?那我在公司还怎么做人!
“靠,这女人昨晚折腾得我一宿没睡害我晕倒,她怎么好意思让你们知道!”
没想到这话在邹奇耳朵里就变了个意思。
他惊得嘴巴张的老大,低着头喃喃自语:“她折腾了你一宿?怪不得……怪不得……”
我被邹奇的一系列反应彻底搞迷糊了。
“怪不得什么?”
邹奇突然大声喊出:“怪不得你一晕倒老板急忙过来送你去医院呗!你俩啥时候处上的?”
这回嘴巴张的老大的变成我了。
喻染送我来的医院?原来那不是梦啊。
“处什么处啊,我跟你说这件事有多离谱,昨天……”
邹奇听完,冲我竖起了大拇指,一脸「哥们儿,你太勇了」的表情。
我坐在病床上愁云惨淡,得罪了老板先不说,按照我们公司那些同事的尿性程度,怕是私下都在讨论我是装晕博喻染眼球。
「我严重怀疑我和喻染犯冲,再这样下去二十多年攒的脸不够丢的了。」
这时,病房门被推开。
一个女人出现在门口。
「挺精神啊。」
喻染好整以暇的看着我。
我无语凝噎,她没走啊?
邹奇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喻染,果断站起身走出了病房。
我心里大声呐喊:「阿奇别丢下我!」
可惜邹奇晃悠都没晃悠一下,还顺便把门关上了。
沉默的气氛在病房弥漫,我率先开口道:
「那个……谢谢你送我来医院啊。」
「不用,我只是怕你死在公司对公司影响不好。」
……其实你大可不必说得那么直白,这让我怎么接话?
算了,你是老板你牛逼。
「老板说得对。」
喻染挑了挑眉,似笑非笑地看着我:「无敌暴龙战士,你被夺舍了?」
「拉粑粑小魔仙,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。」
喻染拉过一把椅子坐下,西装裤包裹的长腿交叠,美的十分客观。
她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往下说。
我深呼一口气,下了好大的决心:
「你拉链没拉。」
喻染迅速低头看,脸色肉眼可见的爆红,手忙脚乱地背过身去拉拉链。
我憋笑得憋得差点归西,只能使劲掐大腿里子。
扳回一局!
隔天上班时间我踏进公司大楼走到工位,傻眼了。
「这……我的东西呢?」
办公桌上空空如也,我的东西全部不翼而飞,连名牌都不见了。
一个速来跟我不太对付的男同事走了过来,语气幸灾乐祸:
「就这啊?我还以为攀上高枝儿了呢,没想到隔天就被辞了,没意思。」
比我晚到一会的邹奇也懵逼了,「这……公司也太……」
妈的,等着被仲裁吧!我怒气冲冲地转身要走。
「闻浩,你怎么还在这站着呀?」我们部门总监笑着说道。
我语气冰冷:「现在就走。」
「是啊赶快上楼吧,你的东西我昨天下午已经帮你搬上去了。」
这话我属实是没听懂,上楼干嘛?
总监看我一脸茫然,震惊地开口:「人事部没跟你说吗?喻总调你去做特助。」
特、助?!
我脑子飞速旋转,喻染这是想把我调到眼皮子底下折磨啊!
要不要这么记仇?不就是发现她忘拉裤链了吗?
总监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:「总裁特助工资顶你现在四倍,昨天我自作主张帮你答应了,好好干啊。」
四倍工资?我在心里算了一下,我靠,好多钱!
「总监您……实在是太明智了。」我竖起了大拇指。
邹奇眼神里带着不舍:「阿浩,以后还能找你一起拉屎吗?」
我拍了拍他的肩膀:
「风里雨里,顶楼卫生间等你。」
说完我就沐浴着一众男人羡慕忌妒恨的目光上了电梯,电梯门关之前我冲刚刚嘲讽我的同事得意地挑了挑眉。
扬眉吐气的感觉真tm爽!
走进总裁办公室的时候,喻染正端着杯咖啡站在落地窗前远眺。
我的眼神不受控制地下移,今天没忘记拉裤链哎。
喻染从后槽牙挤出几个字:「你看哪呢!」
我赶紧移开视线望天。
又回想起了昨天她一秒没停留,疾走出病房仿佛身后有狼在追的样子,我嘴角的笑容隐隐有扩大的趋势。
最后没忍住「噗」的一声,整个办公室回荡着我豪迈的笑声。
喻染的耳尖通红:「不许笑!」
我把从小到大发生的尴尬事儿都回想了一遍,才勉强止住笑容:
「好的,我在哪办公。」
她抬了抬下巴示意我看那边。
喻染的实木大办公桌旁并排放着一张小桌子,像极了她办公桌拉出来的。
而且,这离得也太近了。
我的脸瞬间垮了:「你咋不让我骑你脖子上办公呢。」
「哪儿那么多话,把我桌上的文件整理一遍,该给哪个部门送就给我送过去。」
行吧,我很快进入了「特助」这个角色,这个职位说白了跟太监没什么两样。
替总裁传话,给总裁端茶递水,安排会议,等等。
忙完之后喻染暂时没有新的指示,我坐在一旁刷知乎。
「一个冷知识:你的舌头和你的脑袋不能以反方向画圈。」
真的假的?我将信将疑地伸出舌头试了试,果然不能。
这时我感觉到旁边一道视线盯着我,一扭头,喻染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:
「你要变异啊?」
额……我怎么忘了我是和她在一块了,尴尬了。
我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,小声说道:「喻总,研究表明人的舌头和脑袋不能反方向画圈的是残疾,我刚刚试了一下我能,你要不要也试一下?」
喻染白了我一眼:「你能我肯定也能,无聊,不试。」
不试哪行啊!我还怎么坑你钱?
「我看你就是不能!」
听到这句话喻染果然被挑衅到了,她坐直了身子正色道:「赌点什么?」
「一万块钱怎么样?」
喻染一口答应下来。
她吐出一截殷红的舌头,和头慢慢开始反方向转动着,刚开始速度很慢,然后越来越快。
我:……
这是人类吗?
这玩意儿要是量产,都没风力发电机什么事儿了。
我说得没错吧,喻染果然克我,这么无解的命题都能被她打破。
喻染得意一笑,手往我面前一伸:「一万块,拿来吧。」
我干笑两声:「我刚刚开玩笑的,哈……哈哈。」
喻染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:「哦~你想抵赖?」
硬了,拳头硬了,我能打她吗?
上天果然不是公平的,给了她完美的脸蛋和身材,优越的家世和经商头脑,结果配了这么个让人咬牙切齿的人格。
我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转账一万元,刹那间我听到了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,原来是我的心。
再也不贩剑了!
「通知公司全体员工到一号会议室参加中秋节活动。」
喻染坐在办公桌前埋首看着一份文件,头也不抬地说道。
我立马照做。
做完后怔怔地看着她的侧脸发呆,抛去别的不说,工作中的女人还真挺迷人,就连「拉粑粑小魔仙」都不例外哈。
半晌,喻染站起身直了直腰,发现我在盯着她,她伸手过来曲指弹了下我的额头。
「回神了,走。」
「哦。」
当喻染特助一邹了,没见过这么好伺候的老板,一点儿都不矫情,事儿还不多。
最主要是养眼,往那一坐跟画报似的。
这每月三万工资我拿得有点心虚啊。
会议室内,我迅速来到员工区找到邹奇:
「往那边挪挪。」
邹奇挪了个位置问道:「你不跟喻总一块吗?」
「现在不需要我。」
喻染和其他高管站在前面商量着什么,不一会儿她拿起麦说道:「中秋将至,公司给大家准备了一些员工福利,经过抽奖……」
其他的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,光听见个「员工福利」。
今天《和平精英》抽奖我抽中了一套限量衣服,我预感这个我也能抽个大奖!
这时,总监递给我一个红包。
我刚要打开,就听见一旁的邹奇发出一声惊呼:
「我靠!阿浩,我抽中了一万块奖金!!」
我低头一看,邹奇手里拿的那张纸上真的写着「奖金一万元」。
邹围也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喜声,我更紧张了,这要是抽个大奖,上邹输给喻染的一万块不就找补回来了?
深吸一口气打开红包,我和邹奇齐齐愣住了。
抽出来一看,一张喻染的美照上面签着龙飞凤舞的名字。
这……这……
我的手颤抖起来,哪有员工福利送老板签名照的!能当饭吃还是咋的!
邹奇还没来得及阻止,我就咬牙切齿地把签名照撕了。
狠狠瞪了前面的喻染一眼,现在一看她本来美艳的脸庞都变得可憎起来,自恋狂!
总经理拿起麦说道:「本次的大奖是聚水湾三百平公寓的十年居住权。」
邹奇激动地疯狂摇晃我:
「阿浩,聚水湾哎!二十多万一平的聚水湾,不知道哪个走了狗屎运的能抽到。」
我却满脸不屑:
「切,都是套路,这种奖肯定是给公司不可缺少的精英留着的,你想想啊,住着这个房子是不是就不能跳槽了?」
我越说越觉得自己猜得有道理,资本家太鸡贼了,一个中秋活动就把精英拴在公司十年。
与此同时,喻染好听的嗓音从音响里穿出:
「请抽到签名照的员工上前领一下大奖。」
我:……
精英竟是我自己。
我垂眸盯着手里的纸屑,妄想用意念将它复原。
时间一点点流逝,喻染见无人上台领奖,她又喊了一遍。
我犹豫不决,是去领奖还是继续装傻,最终决定还是上台,承受着公司所有人的目光,我无奈地站了起来,走向领奖台。
喻染伸手说:“给我签名照。”
我把手里的纸屑递给她,眼睛紧盯着她的表情,说:“那个……不小心掉地上了,摔碎了。”
喻染被气得笑了,一脸“继续编,看你还能编出什么”的表情。
我抬头望天,这事确实是我不对,手太快了!
喻染挥了挥手:“下去吧,待会回办公室我给你钥匙。”
我松了一口气,承受着同事们复杂的目光下了台,心里那滋味真是难以言表。
此刻,我只想大声呼喊,但聚水湾啊!以前路过时连看都不敢看一眼,怕看坏了要我赔,没想到现在我成了业主!
搬进新家的第一天,我发了八条带定位的朋友圈。
看着亲朋好友的震惊和询问,我自信心爆棚,觉得下次员工福利我还能抽到兰博基尼、迈巴赫之类的,期待。
开门扔垃圾时,对面房间门也开了,看到里面的人我愣住了。
是喻染。
“喻总,你也中奖了签名照?”
喻染白了我一眼,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:“这是我的房产,包括你住的那套。”
哈?
“你……把自己的房子拿来做员工福利?”
“不可以吗?”
可以,当然可以,有钱就是任性。
接着她又说了几个让我浑身不舒服的字:“带我打游戏。”
那天糟糕的游戏体验又开始在我脑海中回放,光想想我就拳头硬了。
……我能拒绝吗?答案是不能,现在我不仅在她的手下工作,还住在她的房子里,吃人的嘴短啊!
我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叹了口气,侧身让开一条路:“进来吧。”
喻染穿着一套米色家居服,看起来清爽又温暖。
她穿着家居拖鞋坐在我家沙发上四处打量。
一瞬间,我竟然有种和她同居的奇怪感觉。
甩了甩头,把脑子里的杂念赶走,说:“上号。”
“你信佛?人都快要亲你了你为什么不还手!”
“大姐,实在不行你试试把屏幕打开玩呢?”
“蛇形走位啊!别直跑,那不成活靶子了吗?”
“别tm试衣服了!没你身上那套贵!”
大概只有我敢这么骂老板,老板还不敢回嘴。
……
我放下手机,生无可恋地盯着天花板。
我到底是有多想不开才答应带她玩游戏?两个小时跳了十三次伞,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个模拟跳伞游戏呢。
旁边的喻染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:“那个……我觉得今天没发挥好。”
“对对对,你死后全身都是软的,就嘴是硬的。”
“……”
喻染也蔫了,委屈地窝在沙发上。
我侧头观察她,心里想:任谁看也看不出这么个身价过亿的商界女精英,内心竟是个脑血栓。
一室沉默。
半晌,喻染小声说:“闻浩,我饿了。”
So?我这特助不光兼陪玩,还得兼保姆?
我没好气地甩下一句:“饿了点外卖!”
“外卖都快吃吐了,你今天要是不给我做饭,我就饿死在你家!”
我震惊的眼睛瞪大到极限。
她被夺舍了?
看她一脸认真的表情,我认命地站起身穿衣服,刚搬进来冰箱还是空的,得去买菜。
喻染见我穿衣服要走,唰地站起身拉住我的手腕,语气焦急地说:“哎不想做饭就不做,别走啊。”
我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:“买菜去。”
喻染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脸颊上浮出淡淡的红晕,摸了摸鼻子要和我一起去。
大型超市内。
喻染看到什么都往购物车里扔。
“进口和牛……来两袋,小青龙……来几只,面包机……可以做早饭,来一个……”
没一会儿购物车堆得跟个小山似的。
我忍无可忍道:“喻染,你关了八百年刚被放出来还是咋的,不许瞎往里放了。”
她终于消停了一会。
我自顾自地在菜品区挑选,一转头,喻染人不见了。
我:“……”
她怎么跟个八岁小孩似的?
找了半天才在生活区看到她。
售货大姨正眉开眼笑地说:“小姑娘长得真好看,今天情侣用品买女款送男款,快挑挑有没有看中的。”
喻染竟然真的拿着几套牙具和拖鞋认真地挑选。
我走到她身后:“你在干嘛。”
“你来啦,看看有没有喜欢的?”
我匪夷所思地看着她。
这不是情侣用品吗?跟我一个单身狗有什么关系。
喻染却说:“这你就不懂了吧?骑自行车去酒吧,该省省该花花,这不是买一送一吗?正好我的也该换新的了。”
说罢她一样拿了一套,售货大姨脸都乐抽筋了。
我随手拿了一件看了一眼,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,一双普通拖鞋tm的八百多?!镶金边了啊?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。
这时,一道男声在我和喻染身后响起:
“喻总,您也在这啊?”
是一个长相精明的中年男人。
“餐厅最新活动已经拟好发给您了,您有空的时候看看这个模式……”
两人站在原地聊起了工作,而我看着那中年男人的脸,越看越觉得眼熟。
等等!这tm不是那家西餐厅的经理吗?!
我当服务员的那天晚上这小子没事就来盯着我,整得我都不好意思偷懒。
他刚刚叫喻染老板……
得了,破案了。
回去的路上,我一路沉默。
“闻浩,刚刚买调料了吗?”
我沉默……
“哎你打游戏为什么那么厉害啊?”
我沉默……
“你怎么不理我?”
我沉默……
“闻浩!”
看到喻染炸毛,我终于分她个眼神:“那家西餐厅你开的啊?”
喻染脸色讪讪,目光闪躲:“你知道了啊?”
我冷哼一声。
其实我根本没多生气,毕竟只是当一晚上服务员而已又没多累,而且自从认识了喻染,我工资也涨了房子也换了,甚至八百一双的拖鞋都敢肖想了。
但让我装作若无其事,我多没面子啊!
回家后喻染也小心翼翼的,连喝完水放水杯的时候都轻得不能再轻,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生活在寂静岭。
我心里觉得好笑,面上丝毫不露:
“吃饭。”
喻染帮我把菜端上桌,然后安安静静地开始吃饭。
半晌,她犹豫地开口:“那个……”
我以为她是说关于那晚的事,抬了抬下巴让她继续说:
“这道菜有点咸。”
“……”
靠!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!
吃完饭后,喻染抢先走进厨房刷碗,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,余光却一直注意着厨房里的身影。
长得好看的人连刷碗都赏心悦目,围裙系在腰上勾勒出纤细的腰线,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。
过了一会儿。
“我走了啊。”
我点了点头。
喻染推门出去之前,撂下一句话:“明天我来吃早饭哦,闻特助。”
给爷爬!!!
晚上躺到床上,我眼睛圆睁毫无睡意。
我和喻染…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?情侣生活用品都安排上了,事情走向有点不对劲儿啊。
唉想不通,睡觉!
……
一转眼,搬到聚水湾已经两个月了。
这两个月我过得那叫一个生不如死。
喻染就差搬我家住了!每天上班之前来我这蹭早饭,然后载我一起去公司。
白天一整天面对着她的脸,晚上下班她准时来蹭晚饭,吃完晚饭还让我陪她玩游戏。
我的精神,包括我的审美,都惨遭凌辱,现在冷不丁看到个长得不咋地的女同事竟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。
这天是休息日。
锅里的菜已经快好了,我去对门叫喻染。
刚要敲门,发现她家门虚掩着,我推门走了进去。
映入眼帘的是喻染和一个年轻俊俏的男孩子相对而坐,男孩紧抱着她,时不时吸吸鼻子,好像在哭。
喻染的手安抚般的拍着他的背,眼神温柔得都能掐出水了。
我第一反应是趁他们没发现赶紧走,结果转身太急,一脑袋撞门框上了。
“嘭”的一声闷响,像极了谁在屋里敲了一下大鼓,霎时间我就感受不到鼻梁的存在了。
喻染转头看到了我,一把把怀里的男孩推开疾步走来:
“阿浩,你怎么样?”
她紧张地看了看我撞得生疼的鼻子:“走,去医院。”
说罢她焦急地要拉着我往外走。
我摇了摇头,极力保持镇定。心里的不快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,我偷偷瞄了一眼沙发上的男孩,甩开喻染的手,自顾自地走出了门。
一踏进家门,我就像泄了气的皮球,腰一弯,直接瘫坐在了沙发上。
目睹那一幕,我心里那个滋味啊……就像不小心打翻了一整瓶陈年老醋。
这种意识让我既感到迷茫,又有些害怕。
和喻染相处久了,我不知不觉地把她划为了自己人。
而且这两个月,喻染往我这儿送了不少和她一样的东西,从毛巾拖鞋到外套睡衣,应有尽有。
这让我忘记了,像她这么出色的女人怎么可能没谈过恋爱呢。
哈,都有男朋友了还天天黏着我干嘛!
别想再吃我做的饭……
我从锅里盛出菜,一个人坐在餐桌前,食之无味地吃着。
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情,突然一道女声在我耳边响起:
「吃独食拉黑屎,阿浩。」
我猛地抬头,喻染来了。
我低头继续吃菜,没好气地说:
「你来干嘛?」
喻染一点也没有男朋友的自觉,拿起筷子就吃,我眼疾手快地把盘子一端,她夹了个空。
然后她一脸委屈,轻声抱怨道:「干嘛呀阿浩,我饿着呢。」
我面无表情,「找你男朋友给你做去,我警告你啊别来这套,你男朋友看到了要是揍我咋办。」
喻染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,突然笑了出来。
她还有脸笑?本来我俩都是单身,相处起来没压力,结果她突然脱单了,我就像一只在路边散步结果被人踹了一脚的狗!
喻染站起身,坐到我旁边,我赶紧往外挪了挪保持距离。
「谁说那是我男朋友?」
我表面上一副「Whocares」的样子,但耳朵却竖了起来。
「那是我亲弟弟,他跟暗恋两年的女生表白被拒,找我诉苦来了。」
啊?长得那么帅也会被拒啊?那女生难不成喜欢吴彦祖吗?
我心里其实已经信了一半,喻染应该不可能骗我。
但我还是不忿地说道:「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啊?」
喻染掏出手机翻出一张全家福递到我面前,我定睛一看,目光滞了滞。
好家伙,这一家子的基因,不给丑人活路啊。
「这回你信我了吗?」
我佯装不在乎地说道:「我信不信也不重要啊,行了行了快吃吧。」
把盘子放回到桌子上。
她一双美眸中盛满笑意,倾身与我对视,我不自然地偏头躲开。
她小声在我耳旁说道:「阿浩,你是在吃醋吗?」
温热的气息扑在我的耳朵上,我半边身子都麻了。
「别……别瞎说啊。」
「你就是在吃醋,别不承认。」
我气愤看着她的眼睛,明亮的瞳孔里清晰倒映出我的脸,反驳的话突然就说不出来了。
烦躁地挠了挠头:「好吧,是有那么一点。」
喻染灿烂一笑,露出洁白的牙齿,美得我睁不开眼。
「阿浩,你吃醋是不是证明你喜欢我?」
这我能承认吗?要是她也喜欢我那还好点,要是她不喜欢我我多没面子啊?
我嘴唇死死抿着,有时候装哑巴这招儿真的很好使。
喻染看我装死,叹了口气:「你是真的把我这个前女友忘了啊。」
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。
「啥?!前女友?你?」
喻染真诚地点了点头。
我*¥&*@!蒙傻子呢?我怎么不知道我谈过恋爱?
「我们是彼此的初恋哦。」
喻染语气甜得都能拧出蜜了。
我垂下头,做出一休的经典动作,妄图从我认识的人里翻出这么一号人物。
实在是想不出啊!
喻染见我抓耳挠腮的样子,终于开口问道:「你幼儿园是不是京城中心幼儿园1班?」
我想了想,然后点了点头。
「这还需要猜吗?」
一听这话,我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些模糊的记忆碎片。
小时候我在幼儿园里是个不折不扣的领导者,班里有个小女孩长得很精致,比同龄人矮了不少,眼里总是有些悲伤的泪光,整天被其他小孩欺负,没人愿意和她玩。
后来她大概意识到,只有和我打好关系才能不受欺负,于是总是偷偷给我带些糖果或者蛋糕什么的,孩子最容易被这些东西吸引,再加上她嘴巴甜,总是叫我「阿浩哥哥」……
从那时起,我们就几乎形影不离了,关系特别好。
有一天,她突然说想让我做她男朋友,长大以后嫁给我,我想了下,毫不犹豫地答应了。
其他小孩都还在哭着找妈妈的时候,我们俩已经开始谈恋爱了,那时候真是走在了时代前端。
最终,我们没能在同一所小学见面,结果这段幼稚的恋情就这样匆匆结束了,就像纸糊的玩意儿一样脆弱。
眼前喻染的样子渐渐与那时候满脸泪水的小女孩重叠起来。
我僵硬地笑了笑:「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?」
「第一次见你,你拿着棒球棍问我『就tm你是拉粑粑小魔仙吗?』跟小时候的你一模一样。」
好家伙,真没想到她这么早就认出我了。
见过有情深的,没见过这么深情的,那时候差点就还穿着开裆裤呢,居然能一直记到现在。
「你不会从那时候一直惦记我吧?」我有些不可置信。
「怎么可能?幼儿园毕业那会我哭了好几天,后来也渐渐忘了你。不过从认出你之后,发现你比小时候更有魅力,心里又开始偷偷记挂你了。」
好吧,真是没救了。
「阿浩,要不要和我复合?」
「我考虑一下吧。」
我故作冷酷地说,表面一副不在意的样子,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。
喻染这个人,表面上冷艳高贵,但一旦揭开她的外壳,你就会发现她内心其实是一块甜蜜的小饼干。
她眯起眼睛,开始用手在我身上挠痒痒,我像被上了发条一样不停地扭动。
「跟我复合吗?嗯?跟我复合吗?」
「哈哈,别……别闹了……复合,复合行不行,快停下。」
她停了下来,紧紧抱住我,我也伸手回抱她,感受着她的长发在我手中滑过,闻着她身上那股清新温暖的香气,是那种从未闻过的迷人气味。
之前看到过一个帖子:
「如果你闻到一个人身上有特别的香气,那说明你的基因已经认定了她。」
我以前还不信这个,现在却深信不疑。
「喻染。」
「嗯?」
「我答应做你男朋友了,以后给我工作可不能不给工资吧?」
她叹了口气,轻轻吻了我一下额头:
「工资翻倍。」
……!!!
第二天上班,我没像平时那样故意避开喻染,而是直接牵住了她的手。
原来当人感受到“幸福太满”的时候,反应并不是想笑,而是想哭。
同事们看到我们手牵手走进公司,都惊呆了,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,邹奇还悄悄给我竖了个大拇指。
总监走了过来,笑着对喻染说:「恭喜啊喻总,终于如愿了。」
喻染笑得一脸灿烂:「这个月加五千奖金。」
大家听了纷纷七嘴八舌地恭喜,「真配啊。」「恭喜你们,喻总、阿浩。」「等着喝你们的喜酒。」
只要说几句话就能白拿几千块钱,谁能不心动呢?
喻染气场十足,挥了挥手:「这个月大家的奖金都加了。」
邹围瞬间沸腾了。
总监笑呵呵地凑过来,悄声对我说:「阿浩,喻总特意让我给你递签名照,一定要幸福哦。」
我突然明白了,原来我真的是她早就指定的“精英”。
我侧头看向旁边的女人。
她似乎有所感,回望着我,嘴角露出一个明媚的微笑,
我的心跳开始加速。
原来这就是恋爱啊。
感觉……真是太美妙了!
最终,所谓的“无敌暴龙战士”和“拉粑粑小魔仙”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。
全文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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